为神奇的写作

   2016-03-31 890
核心提示:人生的相逢和离去,其实本也是常情,可是对于著名作家、文联主席张笑天的离去,却使我长时间心中无法平静。回想起他在北京住院时

人生的相逢和离去,其实本也是常情,可是对于著名作家、文联主席张笑天的离去,却使我长时间心中无法平静。回想起他在北京住院时,正赶上我在北京开中国文联全委会,那是2月9日报到,我本想抽空去医院看望他,由于安排很紧,就没去上。文联全委会结束后,我又接着开民协理事会。万没想到,在我回到长春的第14天晚上,也就是23号夜里,突然得知笑天主席已离开了我们……深夜,我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翻出笑天主席在他退休第三年给我题的“黑土黄牛,为保明所题”的字,心中再也无法平静……

    张笑天是一位在创作上近乎于传奇的作家,又是一个具有特写作风格的人。记得那是上个世纪70年代,我在吉大中文系读书,认识了一个我自己认为已是很传奇的作家朱春雨。那时朱老师在松江河林业局宣传科工作,是个很出名的作家,据说他一宿可写出一万五千字!有一次,我们吉大中文系在松江河林业局胜利林场采风实习,我吃了食堂的一顿驴肉,结果拉肚脱水住进了松江河林业局医院。偏巧,朱老师的爱人是医生,他就交待爱人一定要好好照顾中文系的人,将来都是写作同行嘛,并且有一天他还拎上一包水果来看我。

    我感到受宠若惊,从此便与朱春雨老师成了好朋友。有一天他又来看我,我忍不住问,朱老师,您太厉害了,听说您一宿可写一万多字!

    他笑笑说,我不行,张笑天行!张笑天一宿可写两万多字!

    从此,我心里面有了一个谜,张笑天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有机会一定拜见一下。

    有一次,已经调到省里的朱春雨突然告诉我,张笑天来了!他从下边上来,住在三道街吉林日报招待所。记得当时已当了吉大文学创作班老师的我领着班里的文学尖子朱雷、贾慧卿、王长元、郭广忠,还有吴开晋、王树海等一帮人急忙赶往三道街。

    可是,到那才知道,来看张笑天“神奇写作”的人人山人海,我们根本挤不进那窄小的吉林日报招待所旧楼。

    就这样,我们都错过了一睹张笑天风采的机会。据说那次,他又与朱春雨写作对阵。有人拿了两摞稿纸,他们两人一人一摞,然后背对背开写,从天黑写到黎明。朱春雨写了一万九千字,张笑天写了二万八千字!一些在场目睹的人都惊讶地说,别说写,就是抄也抄不了这些!可是,这是事实。多少年以后,吉林省文学创作界由于张笑天掀起的那场“写作高潮”至今还在深深地影响着几代吉林作者。

    后来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了。80年代初,我从吉大调到省文联民协,他从敦化调省又到长影,后来到作协文联,成了我的主席。有一次我曾经认真地问他,写作是天才吗?您是怎么一宿写出好几万字?

    他说,保明啊,你相信天才吗?其实写作是艰苦的劳作,活谁干累谁,不过是狗撵兔子爬罢了。什么是天才,用鲁迅的话说,天才的十分之一是精灵,十分之九是血汗。从事文字写作,就得吃苦耐劳。而且要学会习惯夜里写,越累越写,挑战自己。

    从此我知道了,其实一切成果背后跟着就是吃苦。写作尤其这样。有时半夜和黎明前我写累了,就想,张笑天、冯骥才他们,一定正在写!于是又写下去。笑天主席用自己特的写作方式和成果,给中国乃至世界文学界打了个样,可以称作张笑天写作模式。这个模式告诉我们,写作必须坚持。

    笑天是一位有强烈爱国主义情怀的人。记得有一次,他作为中国作家代表团一员访问西方某国,在涉及我国领导和政治话题时,他曾率先提出抗议,引起人们心底的敬佩。

    在德国法兰克福的日子里,我由于带着课题,需要对记载南京大屠杀的历史人物约翰·拉贝进行相关的历史考察,他非常支持,并与我一起到达豪集中营,那个曾经在1938年关押过拉贝三个月的地方去查看有关记录拉贝的相关材料。他陪我一头扎进了历史调查。为此,他还给我起了个外号“曹拉贝”。回国后,我写出了《南京大屠杀后的拉贝》一文,发表在《吉林日报》的《关东周报》上,共两大版,我送给了笑天主席,并就历史收获征求他的意见。记得他说:历史和文化不可分,关键在于要进行历史的调查和联系。不然,历史就是“死”材料。这在于得有人去将历史活化、具体化、情景再现,这是一种开拓和创作功能。

    我深深记住了他的话,并且也懂得了他之所以每天能写出上万字,是因为他有明确的写作观。

    就在他退休的第三年,有一次文联开会我们坐在一起,他说,保明啊,你现在也成名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我说,其实您已经帮助了后学,榜样形象在心里。他问我,你属什么?我说属牛。我说,主席,你给我写幅字吧。过几天,他让人给我捎来一幅他给我题的字:黑土黄牛。

    如今想来,赠予我的话,其实说的也正是他自己。

    他的写作速度和文字总量已超越了中国历史上的写作大家张恨水。张恨水一生共写出3500万字,而笑天主席是4000万字。

    笑天主席,你的影像还在那里,一天好几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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