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试技能的辅导只是一小部分,我更愿意把接触到的城市同学的学习方式教给家人。”陈云朵表示自己刚进北大时“很懵”,繁重的课业和丰富的课余生活要求她具备信息获取筛选和问题探究能力,而抱着父母配备的笔记本电脑,她还只是频繁地使用社交软件。
环境的压力迫使陈云朵具备了基于问题学习的能力。但轮到小表弟,她束手无策,“互联网对他和对城市小朋友一样,有强大的吸引力,但他的视野和兴趣都很狭窄。”陈云朵表示,自己曾教小表弟用豆瓣、知乎解决问题,也曾教他用京东、当当、亚马逊购书,还教他通过软件认识星图,但她一返校,小表弟就故态复萌。
“他还没有突出的兴趣点,没有特别的动力用互联网学习。而身边的同龄人都玩游戏、聊QQ,他不参与就会掉队。”陈云朵说。
“好奇心也是我们遇到的大问题.”专注借助网络素养使乡村及城市流动社区儿童具备立学习、思考、行动能力的蜂窝CEO大嘴说。“应试教育里,成年人给你答案,却不许你质疑和好奇。”
在贵州的乡村和城市流动社区做了6年项目的大嘴表示,真实的农村的互联网硬件条件超出许多人的预期,但农民依然在信息鸿沟的底端。因为没有人告诉他们除了用QQ以外,互联网还能解决什么问题。
正从依靠基金会支持向社会企业转型的蜂窝,其前身是于2011年初建的“成长悦读”大学生项目。当时还是东北财经大学一个附属三本院校读书的大嘴,基于自己的kindle阅读经验,萌生通过网络众筹,将kindle阅读带给乡村小朋友的愿望。
“当时的网络众筹有180人支持,筹了35651.65元,买了50台kindle。”团队由大嘴和他的几个朋友组成,“就我一个大学生,剩下两个都退学了。”
“团队的目标不是教小孩,因为他根本不用你教,只要告诉他大着胆子点,不会点坏的,他就会用了。”大嘴的目标和陈云朵的需求完美匹配,“我们团队更想带给小朋友的,是用互联网找到他解决问题需要的信息、工具和方法。”
6年来,从众筹kindle到与互联网公司合作获取ipad,蜂窝每年选取不同的乡村和农民工子弟社区实验。
实验内容多样,电影制作小组、微博小组、口述史小组等等,小朋友借助iPad了解完成目标需要完成的工作,自己设定解决问题的流程。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小组都由小学生组成。
“口述史是侗族村寨的小朋友自己提出的。”大嘴回忆。
侗族都有作为公共空间的鼓楼,但只有这个小朋友的村子里没有,和其他小朋友的差别让他困惑和好奇,“为什么我的村子里没有鼓楼?”通过大嘴团队的问题梳理辅助,小朋友自己完成了采访。
与鼓楼课题相似,小朋友们还探索“河里的水为什么变脏了”、“关于水稻由来的文化传说”、“收割水稻的技巧”、“如何成为一名服装设计师”等等。
实验地点每年都在变化,从村寨到城市,从学校到社区。大嘴表示,换地方的目的在于加深对用户的认知理解,旨在探索更多元的课程进入方式,提升产品的可及性。蜂窝接下来的目标是课程与实验地点的规模化。
对于陈云朵的困惑,大嘴表示蜂窝接下来还会尝试目标任务的游戏化。“游戏是竞争对手,但不是敌人,而是我们可以善加利用的、更好的学习方式。”大嘴相信,游戏能为孩子带来学习需要的成就感。
从初创时的“成长悦读”更名为“蜂窝”,大嘴做了这样的解释:“蜜蜂是去中心化的组织结构,蜜蜂自主完成各自的简单工作,自然自发地协同,合作完成了极为复杂的任务。”
借助基于问题学习的能力,蜂窝希望帮乡村和流动社区的孩子通过互联网弥补资源的匮乏,用自主能力替代权威指导,后成为一个能立学习、思考、行动的人。
大嘴并不希望记者将重点放在“乡村”,“太多人拿乡村说事儿,用放弃优越条件来到乡村奉献的故事来美化和提升自己。”
“我自己就是互联网的受益者。这件事并不容易,但这正是乐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