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南湖的垃圾分界线也是教育的缩影

   2016-06-15 920
核心提示:长春南湖公园清理出垃圾20余吨,游客离开时,多个重灾区垃圾成山据统计,长春各大旅游园区六一当天的垃圾都是数倍于往日。本报摄
 长春南湖公园清理出垃圾20余吨,游客离开时,多个“重灾区”垃圾成山……据统计,长春各大旅游园区“六一”当天的垃圾都是数倍于往日。本报摄影记者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南湖公园白桦林附近,地面出现一条明显的分界线:学校组织孩子游玩的区域,干净的仿佛没人来过;家庭搭建帐篷的地方,却是一片狼藉。(见本报6月4日A04版报道)。

这条分界线两侧,也许可以看做是两种教育的缩影,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乐观地看,学校教育正在为家庭教育纠偏,甚至人们希望能够产生孩子对家长的反向教育。我个人对这一效果持保留态度,先是我们太过低估家庭教育对性格养成上的力量,同时,尽管学校在教育中的地位在现代大为增长,但随着学生的大部分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应试教育,留给道德教育的时间恐怕会越来越少。

人格的养成,是一个很复杂的系统,它需要家庭、学校、社会多方面的配合,而这中间,起到决定性作用的是家庭。它构成了一个人生长的初和基本单位。就像作家辉格所言:“无论如何,成长过程也都是个被某种文化驯化的过程,父母的作用,一是构成了这个驯化环境的一部分,二是可以部分地为孩子选择这个环境,或许后者更重要。”

在中国的传统教育里,有一个很重要的元素是“严父”,这一元素为每一个人的成长提供了自律的土壤,而在这一土壤中,修身齐家的纲常伦理得以传递。当然到了近现代,整个伦理体系遭到了扬弃,严父的形象也在这种文化的变迁中越来越模糊,失去了其客观的约束力。也就是说,纲常伦理不能再作为一个普遍压力而落实于每个家庭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家长形象———集体,集体化解构了家庭单位,人的原子化使得家庭教育能力弱化,集体教育成为了新的约束力。然而当人们在集体中失去个体权利的时候,同时失去的还有个体责任。没有了主人翁意识,结果就会是公用地悲剧,反正都不是我的,我又何必在意呢?

随着现代市场经济的飞速发展,实际上集体的约束力也大为削弱,反而集体教育所带来的问题,留了下来,并渗透到教育之中,那就是对权利的干涉和对责任的放任。在中国人的成长过程中,这种放任和干涉始终交织出现。比如说在学习上,中国学生承受着为严苛的管控环境,而在学习之外,则享受着无微不至的溺爱。而这种教育方式,“使中国人一方面很有彼此照顾的‘集体主义’精神,另一方面却存在一个不受控制的‘私心’;一方面也很有‘听话’或受制于人的倾向,在另一方面却又有不守规则的表现。然而,无论是哪一方面,都与一个发展了的‘人’无关。”我想这是中国教育基因里的问题。

近些年来, 很多家长逐渐意识到这一问题,或者也可能是出于孩子的不好管教,于是试图从传统中寻找办法。这可以被看作是如今国学热和《弟子规》等蒙学读物热销的原因。但我想这恐怕是找错了药方,因为一来,这些传统启蒙教育的很多内容其实和现代文明观念背道而驰,因此实践起来往往缺少说服力。 二来,这种他人的言传很难对抗家庭本身的身教。曾经有美国心理学家研究表明,对孩子影响大的,不是你教给他什么,而是你是什么样的人。 这让我想起这两天网络上讨论得很热烈的“偷鸡腿妈妈”事件,那位母亲给女儿的儿童节礼物除了鸡腿,还有一本《三字经》,可以想一下,对女儿影响更大的,是这本书还是母亲的行为?

然而困境就在于,成年人自身的道德水平和整体的功利教育环境,决定了人们教育观念。如果大多数人的教育观念是功利的,那么单个家庭如果不选择这一路径,就有可能面临被淘汰的风险。这反过来就起到了强化作用,所谓不能输在起跑线上。这也是我们羡慕西方那种宽松式教育而不能借鉴的原因,因为当你放弃了驯化过程,教育环境里其余的部分,学校和社会就会占据主导,终结果是一样的,而你的孩子还落后了。这显然不是大多数中国家庭敢冒的风险。而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又怎么能不成为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呢?

如果说中国式教育的问题所在,我想不在技术层面,而在观念层面。中式教育的问题在于对学生人格发展的压抑和消磨。这不仅体现在学校教育里,更追溯到童稚时期的家庭教育上。可以说,在人格发展上,我们真的是输在了起跑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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